百年前欧洲的社交头像，方寸之间大有乾坤 - 知乎

　　永恒遥远的记忆伊丽莎白一世袖珍肖像，尼古拉斯·希利亚德，约 1600 年，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藏

　　1857年，新的南肯辛顿博物馆（现为V&A）向公众开放，博物馆获得了第一个肖像缩影——伊丽莎白女王一世的肖像，遥远的记忆通过一寸画作而重新被开启。

　　一百六十六年后，在上海世博会博物馆的“璀璨万象——英国V&A博物馆珍藏吉尔伯特精品展”中，“微观之作”展区也摆放着几样精致小巧的袖珍肖像画。其中不乏像托马斯.迪姆斯代尔这样的知名人士。

　　看过之前文章《致敬疫苗接种先驱 | 被犬伤？流感季......疫苗真的很重要》的小伙伴们应该都知道托马斯.迪姆斯代尔的事迹。展出的这件奢华的袖珍肖像是托马斯逝世那年，委托珐琅绘师亨利·博恩制作的，如今，我们依然可以通过这块小小的肖像，一窥当年迪姆斯代尔的风采。

　　然而，并非所有的袖珍肖像背后都有一个清晰明了的故事。

　　肖像画经世代相传，有的人物身份难以再辨识，比如展品中所谓的“蒂尔森夫妇”肖像画。蒂尔森夫人肖像画上的铭文为“迪恩夫人查洛特-蒂尔森的母亲”。蒂尔森先生肖像画背面的铭文虽为“迪恩夫人的父亲托马斯-蒂尔森”，事实上极有可能是蒂尔森夫人的女婿罗伯特-迪恩爵士的肖像画。

　　极致追求的诞生

　　袖珍肖像画又称微型肖像画、细密画。巴伯家族的未知成员袖珍肖像，尼古拉斯·希利亚德，约1590年，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藏

　　这些小规模的肖像画首次出现在15世纪英国亨利八世和法国弗朗西斯一世的宫廷中。未知成员袖珍肖像，可能是萨福克公爵查尔斯·布兰登，卢卡斯·霍布伦特，约1532年，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藏

　　我们今天所说的“微型绘画”是从古老的中世纪艺术发展而来的，即“照亮”手写书籍，并带有彩色插图和装饰边框。这两种艺术（肖像和书籍插图）都是用水彩画的，然后被称为“limning”，这个词来源于拉丁语“luminare”，意思是“给人光”。马可·利玛窦袖珍肖像，罗萨尔巴·卡里拉，约1724年，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藏

　　英语单词“miniature”实际上来自“miniatura”，意大利语为limning，例如在爱德华·诺盖特（Edward Norgate）的论文《微型》（Miniatura）或《Limning的艺术》（The Arte of Limning）中，写于1628年左右。但英语化的单词“微型”大约在同一时间流行起来，被用来指代小东西。这可能是因为混淆了小尺寸的林宁和与以拉丁词根“min”开头的单词的关联，表示小，例如在“小调”中。到了18世纪，“石灰”被广泛称为“细密画”，并在伦敦达到了受欢迎的顶峰。克利夫斯的安妮袖珍肖像，小汉斯·霍尔拜因，1539年，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藏

　　宫廷贵族的钟爱

　　袖珍肖像画的问世受到众多皇室贵族的追捧，他们随身佩戴或镶嵌在梳妆盒首饰盒等贵金属制品上，彰显身份与地位。简·斯莫尔夫人袖珍肖像，小汉斯·霍尔拜因，约1540年，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藏

　　画师们则用油彩、水彩在象牙等昂贵的材料上作画，本质上袖珍肖像是为少数人服务的贵族艺术，并未在民间流行，画师也多数集聚在宫廷中。吉尔福德夫人袖珍肖像，画家未知，17世纪，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藏

　　得益于小尺寸和高精手工艺制作，袖珍肖像画既可以随身佩戴，又能公开仪式上作为礼品赠送，以示对君主的青睐，对于当时英国和欧洲的君主制大有作用。伊丽莎白一世，钢笔墨水画，尼古拉斯·希利亚德，约1585年，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藏

　　伊丽莎白一世时期，当新教的英格兰受到天主教西班牙的威胁时，较为富有的臣民开始以女王的形象作为忠诚的标志。尼古拉斯·希利亚德自画像

　　当时，作为金匠和珠宝商的尼古拉斯·希利亚德，也是肖像微型绘画早期的著名开拓者之一。伊丽莎白一世袖珍肖像，尼古拉斯·希利亚德

　　伊丽莎白女王一世曾向他购买过自己的微型肖像画作品，这些肖像作品被固定在她的衣服上。皇室中亦有不少成员为了表明忠心，向尼古拉斯·希利亚德购买画有女王肖像的袖珍画像。路易十四袖珍肖像，法国卢浮宫藏

　　而袖珍肖像画被主要用于外交场合这一礼节始于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他将自己的形象制作成珐琅彩肖像画并裱以精美钻石边框赠予各国使节和大臣，如果不喜欢，还可以去法国外交部兑换成现金。维多利亚女王送给丈夫阿尔伯特亲王的画作中，钻石手链上镶嵌了亲王的袖珍肖像。

　　后来，这种赠礼礼节在欧洲及俄国开始流行，即使不一定都像法国那样到外交部整体换现金，但是周围的珠宝却可以拆卸下来变现。19世纪初法国玳瑁镶金袖珍肖像鼻烟盒，曾在苏富比以1,776,170人民币成交。

　　后世各国贵族名流对这些小画作的重视，也毫不逊色。各种专为肖像细密画打造的金银小盒、吊坠、胸针、戒指、鼻烟盒等等尽显尊贵奢华，双重用力，精美自然翻倍。法贝热打造的俄国沙皇登基15周年彩蛋上，镶嵌了多枚皇室成员的袖珍肖像。

　　镶嵌的宝石也有着不同的寓意，珍珠往往代表或甜或涩的眼泪，钻石代表着力量，石榴石代表友谊，珊瑚则表示希望珠宝的主人免受伤害。18世纪末袖珍肖像戒指，曾上拍佳士得19世纪以天然珍珠环绕的袖珍肖像胸针，私人收藏19世纪镶嵌钻石的袖珍肖像19世纪中后期，法国蒙庞西埃公爵向珠宝世家Mellerio定制的黄金手链，镶嵌了他的孩子们的袖珍肖像。19世纪末，以袖珍肖像为妆点的法国铜鎏金珠宝盒、手拿镜。

　　随着时代的发展，袖珍肖像也成为了一种爱情信物，有时会在婚礼上交换；或是生日或逝世的一种纪念品。19世纪末，以袖珍肖像为妆点的法国铜鎏金珠宝盒、手拿镜。

　　如今，专门从事袖珍肖像的画师已寥寥无几，从这些微观之作，我们仍可领略当年的细致与专注，历史中的浓重的一笔。